邵氏片场的化妆间狭窄得像个上了锁的囚笼。
墙面是斑驳的米黄色靠近墙角的地方洇着片深色的水渍像块没擦干净的泪痕。
头顶的吊扇蒙着层灰扇叶转起来“吱呀”作响带起的风裹着廉价发胶的化学甜腻——那是种掺了酒精的刺鼻香味混着墙角铁质衣架生锈的腥气在闷热的空气里发酵成了独属于底层演员的、令人窒息的气息。
墙角嵌着面掉漆的铜镜边缘磕掉了一块镜面从左上角斜斜裂到右下角像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王祖贤就坐在这道伤疤前塑料化妆凳被她坐得微微晃动发出细弱的“咯吱”声。
她没看镜子里的自己。
镜中的倒影此刻该有多狼狈?眼线被泪水泡得发晕在眼下晕出片灰黑像只被雨打湿的熊猫;唇膏早被她咬得斑驳露出唇瓣原本的苍白;那件借来的公主裙裙摆沾着摄影棚地上的灰后腰处还勾破了道细缝——是刚才被导演推搡时蹭到布景板钉子勾的。
她的视线落在手里那份剧本上。
纸页被手心的汗浸得发潮边缘卷成了波浪中间几页被她无意识地攥得起了皱像团被揉过的废纸。
可她还是死死捏着指节泛白仿佛那不是几页印着字的纸而是救命的浮木。
门外的动静还没彻底平息。
导演谄媚的道歉声隔着门板飘进来“陈先生您放心后续戏份我全按祖贤小姐的状态改保证……”声音忽高忽低像只被捏住喉咙的公鸭;接着是场务们压低的窃窃私语“两千万啊……就为了换个女主?”“那可是陈峰……你懂什么”;还有道具组搬动器材的“哐当”声——大概是在忙着拆刚才被踹翻的帆布椅。
这些声音像隔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不真切。
王祖贤的世界里只剩下耳膜深处反复回响的那声巨响——“砰”是帆布椅被踹翻的脆响像道惊雷炸碎了她刚才所有的委屈和恐惧。
还有监视器屏幕上那张薄薄的纸。
两千万港币。
那串数字写得龙飞凤舞末尾的三个零像三只圆睁的眼死死盯着她也盯着整个片场的人。
直到现在她指尖还残留着某种虚幻的重量仿佛那不是张轻飘飘的支票而是块烧红的烙铁。
化妆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没有敲门声。
王祖贤的身体瞬间绷紧像只受惊的兔子。
她猛地抬头脖颈转动时带起的风扫过耳畔镜子里的伤疤晃了晃映出个走进来的男人。
陈峰。
他换了件衣服。
不再是片场那件沾了火药味的白衬衫而是件柔软的黑色羊绒衫领口随意地敞着露出点锁骨的轮廓。
袖口没挽垂在手腕处衬得他手指愈发修长。
刚才在片场时他身上那种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像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此刻换了件衣服那股凌厉劲儿淡了些却又平添了种更危险的气息——像是猛兽收起了利爪却把獠牙藏得更深带着种私密空间特有的侵略性。
小小的化妆间仿佛瞬间被他填满了。
空气像是被抽干王祖贤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连吊扇的“吱呀”声都变得格外清晰。
他没说话。
就那么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目光平静地扫过化妆台上的杂物:支快用完的睫毛膏斜插在笔筒里半盒没盖紧的散粉洒了点在台面上还有支被踩扁的口红——是昨天另个女演员落在这里的。
然后他从裤袋里掏出样东西。
不是支票也不是剧本。
是瓶最普通的屈臣氏矿泉水透明的塑料瓶身标签被手指蹭得有点模糊。
他递过来动作自然得像在递块普通的糖。
王祖贤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看着那瓶水又抬头看他。
他的眼神很静没有片场的冷厉也没有同情就只是平静地看着她像在等她接过去。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
指尖触碰到他的指尖时王祖贤猛地一颤。
他的指尖是温热的带着点干燥的粗糙——不像养尊处优的富家子弟倒像经常握笔或敲键盘的人;而她的指尖是凉的还沾着刚才攥剧本时蹭到的灰。
那点温热的接触像道微麻的电流从指尖窜上来顺着手臂的血管爬到心脏让她的心跳漏了半拍。
她像被烫到似的手猛地缩了回去。
陈峰没收回手。
他的目光越过那瓶水落在她的脸上。
准确地说是落在她的眼睛上。
王祖贤的眼睛是出了名的美同事们总说像“秋水含烟”。
可此刻这汪秋水被搅得浑浊——眼线晕开的灰黑在眼下积着眼睑微微红肿睫毛上还挂着点未干的水汽像幅被暴雨打湿的山水画。
狼狈却又有种惊心动魄的破碎感像件被摔出裂痕的瓷器偏那裂痕里还透着光。
他终于开口了。
声音很低很沉像块浸了水的石头。
在这间安静得能听到灯管“嗡嗡”电流声的化妆间里那声音落下来激起圈圈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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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锋岛之王从香港赌神到大国后盾第51章 记红来源 http://www.foxuem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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