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未冷。
沈知微站在湖州锦坊的废墟前风卷着焦木的气息扑面而来她一袭素袍被吹得猎猎作响听诊器紧贴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脚下是残砖断瓦炭化的织机横七竖八地躺着像一具具被剥去皮肉的尸骨。
官兵说坊主畏罪自尽一把火焚尽了“禁机”也烧断了证据的根。
可她不信。
她蹲下身指尖拂开一层薄灰忽然触到一处异样——金属的冷意。
她屏息用银镊小心拨开余烬一枚半残的铜齿轮静静躺在瓦砾之间边缘熔痕斑驳但齿距清晰纹路未毁。
她心头猛震立刻取出随身携带的“天工引”图纸对照分毫不差。
完全吻合。
这不是巧合是传承。
她将齿轮裹入绢布连夜返京。
掌医监偏殿油灯长明。
老柯佝偻着背坐在案前粗粝的手指一遍遍摩挲那枚铜件眉头越锁越深。
良久他忽然抬头声音沙哑:“这东西……不是铸出来的。
” 沈知微抬眸:“什么意思?” “你看这些纹路。
”老柯指向齿轮表面细如发丝的刻痕“每一道都嵌了极细的银丝不是为了装饰——是为了导震。
声音能顺着它走像血走经络脉传气息。
这不是机器零件是……会‘听’的骨。
” 沈知微呼吸一滞。
母亲临终前潦草写下的“器械织络”四字终于有了实解。
原来母亲毕生追寻的从来不是一台更省力的织机而是一套以人体生理为蓝本的共振系统——让机器感知人的疲惫让沉默的劳作者拥有被听见的权利。
她转身奔入密室翻出尘封已久的家传医札。
那些泛黄的纸页上字迹或娟秀或凌厉跨越三代女性之手。
她逐页比对拼接线索直至五更时分终于理清脉络。
百年前高祖姑母沈玉姈曾向仁宗献《工医同治策》。
其核心有三:一曰“凡劳作者皆应受医监巡检”;二曰“设工伤病坊专治筋骨劳损”;三曰“推广律动织机减损护体”。
她甚至亲手绘制机关图提出“以脉控机以机养人”的理念。
礼部批曰:“妇人干政奇技淫巧蛊惑民心即日销毁永不复议。
” 自此百年凡有类似发明问世必遭“贡制不合”之罪名剿灭。
有的被定为“妖机”有的被斥为“乱纲”更有数位女匠人间蒸发尸骨无存。
她们要的从来不是技术本身。
她们怕的是——女人能自己说话。
沈知微指尖抚过医札末页那里有一行极小的墨字笔力已竭却倔强未折: “吾辈不成光愿为引线。
后人若见此书切莫回头。
” 她闭了闭眼喉间发紧。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不是在创造什么新物。
她只是在替三代女人把被掐灭的声音重新接上血脉。
三日后赵嬷嬷匆匆入京衣襟沾泥手中捧着一口锈迹斑斑的铁箱。
“姑娘……我在枫桥老宅地窖挖到的。
”她喘着气“箱子焊死了我拿锤子砸了半宿才开。
” 沈知微打开箱盖三卷手抄本静静躺在内层油纸中封皮题字苍劲有力——《织脉要略》。
她翻开第一页呼吸骤然凝住。
书中详述“肌震辨损法”通过肌肉震颤频率判断劳损程度与她所创“织脉带”原理几乎一致。
更惊人的是书中竟提出“群体共振监测”之构想:将多台织机连成网络一旦某位织女心率紊乱、呼吸急促整片机阵皆会发出警示。
这是超前三百年的工业健康预警系统。
末页一行小字静静躺着: “吾女若见此书勿悲。
我们没能活成光但可以成为引路的线。
” 沈知微跪坐在地手中书卷沉如千钧。
窗外天光渐亮晨雾弥漫仿佛有无数无声的魂灵正穿过岁月轻轻落在她肩头。
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何穿越至此。
不是偶然是召唤。
当日下午谢玄踏入掌医监。
他未穿官服只一身玄衣袖口微卷手中无刃却比持刀更令人胆寒。
他将一枚密封的蜡丸放在案上声音低沉:“湖州急报。
” 沈知微拆开阅毕神色不动却将那半枚铜齿轮握得更紧。
谢玄盯着她忽然道:“你可知那坊主是怎么死的?” 她抬眼。
他眸色如渊缓缓道:“他不是自尽。
”灰烬尚存余温谢玄的声音却比冬夜更冷。
“不是自尽。
”他一字一顿像刀锋划过冰面“是‘锁喉针’从耳后斜刺入脑瞬断呼吸尸身无痕。
那坊主颈侧肌理僵直舌根发青分明是死后被人摆成悬梁之状。
”他抬眸目光如铁钳锁住沈知微“手法与崔九娘颈后那枚针孔——同出一源。
” 沈知微指尖一颤铜齿轮的棱角硌进掌心留下四道深深的红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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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我接生婆掌中宫尺第241章 灰里捞出旧齿轮来源 http://www.foxuem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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