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六年奉节码头。
太阳是个不讲理的二球货卯足了劲儿把光和热往你脑门上灌。
空气里的味儿能把人当场送走——鱼腥味、柴油味、汗臭味还有公厕里飘出来那股子直冲天灵盖的氨水味儿搅和在一起。
“陈教授别来无恙噻?”黄毛笑得像只偷了鸡的黄鼠狼两颗大金牙在太阳下闪着贼光。
他身后跟着四个精壮小伙人手一根钢管。
我当时正蹲在码头边上嗦一碗8毛钱的酸辣粉辣油溅得我那件唯一的白衬衫上全是“红梅点点”。
我抬起头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黄老板啥风把你吹来了?这不巧了嘛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
” “打电话?打给阎王爷报备你下辈子的投胎指标吗?”黄毛一脚踩在我面前的条凳上那双锃亮的尖头皮鞋几乎要戳到我鼻尖上。
“陈默别跟老子俩耍花腔。
一个礼拜就一个礼拜!钱还不上你就甭上岸了我亲自送你去跟江底的王八精做邻居!” 周围的苦力、船工们看猴戏似的围了一圈指指点点。
我这辈子最看重的脸皮此刻正被人当成鞋垫子在地上反复摩擦。
日他仙人板板虎落平阳被犬欺说的就是老子现在这个鸟样。
我能咋办? 我只能孙子似的点头哈腰:“宽限几天黄老板一定一定……” 黄毛“呸”的一声一口浓痰精准地落在我脚边然后带着他那帮小弟扬长而去。
人一走我把碗里最后一口粉“吸溜”一声嗦完连汤都喝了个干净。
胃里暖了心里那股子凉气却“嗖嗖”往上冒。
一个礼拜我上哪儿给他弄那笔巨款去? 周围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圈指指点点嗡嗡的议论声像几百只苍蝇。
这些唾沫星子比江水还凉一盆盆地往我心窝子里浇。
我想反驳可张了张嘴喉咙里干得像撒哈拉沙漠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兜里我那只剩半拉的宝贝疙瘩被手心的汗浸得又湿又滑。
这是我最后的底牌也是我唯一的希望。
江风吹来带着一股子水腥气不但没让我凉快反而把我心里那股子邪火吹得更旺了。
妈的。
不就是钱吗? 老子当年在讲台上引经据典粪土当年万户侯视金钱如粪土如今为了这堆粪土活得连狗都不如。
我颤抖着手从兜里掏出那半张水文图。
图纸已经泛黄发脆上面用朱砂和墨笔画着一些早就淹没在江水下的山川地貌、古城标识。
这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据说是我那当过前清小官的太爷爷从一个盗墓贼手里收来的。
可光有图纸就是一张废纸。
我需要帮手一个能潜到几十米深江底的水鬼。
整个奉节码头要说水性最好、胆子最大的只有一个人——水生。
我拎着两包红塔山在吊脚楼底下转第三圈时前面突然围起人墙。
里头吼声震天带着公家味的塑料普通话:“政策就是政策船必须统一评估!今天不量明天就给你按废木价拖走!” 我踮脚一瞅顿时牙疼:三个移民办的小年轻袖箍红得晃眼手里拎着卷尺、油漆桶正把水生那条破乌篷船围在中间。
领头的是个戴眼镜的瘦猴一边拍照一边喊:“船板腐蚀超标系数 0.6折价 420 块——签字!” 水生黑塔似的杵在船头手里攥着削竹竿的砍刀声音低却像闷雷:“420?我阿公用柚木打的船420 连根龙骨都买不来。
” “那你跟指挥部说去我们只认评估表。
”瘦猴回头冲同事努嘴“拍照做记录他不签就强制!” 咔嚓咔嚓闪光灯一亮水生眼里顿时冒凶光刀尖下意识抬了半寸。
周围船工全都倒吸凉气——动刀跟动枪一个性质真砍下去明天就得进看守所后天整条船被当废柴烧。
我脑子“嗡”一声:他要是被逮老子还找个屁的水鬼? 当下把红塔山往怀里一揣挤进人圈抬手就按住瘦猴的相机盖:“哎哎哎同志先别拍船检规范里第 5 条——船主有异议可现场申请复评你们表还没给复评栏呢拍照算程序违法吧?” 瘦猴一愣估计没想到一个嗦粉嗦得满衬衫红油点子的“穷教书匠”会背条文。
他推了推眼镜:“你谁?” “我?”我清清嗓子把掉到鼻尖的塑料眼镜架推上去张嘴就来“西南文物抢救协调组三峡库区水下遗存临时顾问——陈默。
这条船去年在瞿塘峡拉过我们潜水队属于‘有历史价值的工作船只’按政策可以走‘工具船保留’通道不在这批强制评估范围。
” 说完我从裤兜摸出一本盖满红章的“顾问证”——其实是以前大学的工作证上面钢印被我故意蹭得模糊只剩“西南”“文物”几个字能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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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我说的你信吗第1章 草台班子来源 http://www.foxuem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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