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那句话像一桶冰水从我天灵盖直接浇到了脚后跟。
山里……发出来的? 我扭过头死死盯着那片在暮色中已经变得模糊不清的悬崖。
灰黑色的岩壁像一只蛰伏的巨兽而我们刚刚爬出来的那个洞口就是它无声张开的嘴。
“我操!”耗子差点跳起来“这地方邪性!非常邪性!赶紧的发动机器有多远跑多远!” 不用他说水生已经一瘸一拐地走到了船尾。
他那只受伤的胳膊还垂着但另一只手却异常稳健。
他抓起油腻的启动摇把对准飞轮卡口插了进去使出全身力气猛地一转。
那台二手翻新的常柴195单缸柴油机应声怒吼发出了拖拉机般的“突突”声喷出一股浓烈的、带着机油味的黑烟。
在这死寂的江湾里这声音简直比交响乐还让人安心。
破船调转方向缓缓驶离了这片让我们差点把小命交待了的鬼地方。
江风阴冷刺骨刮在湿透的衣服上我冻得牙齿都在打架。
回头望去那片悬崖在雾气中越来越远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船行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天已经彻底黑透了。
江面上黑黢黢的只有我们船头一盏昏黄的灯照亮前方一小片浑浊的水域。
四周是连绵不绝的山影像一排沉默的巨人。
耗子大概是缓过劲来了又恢复了那副嘴碎的德行。
他从包里掏出个万用表开始捣鼓那台被他视若珍宝的电台。
“老陈我说就咱这经历写本书肯定火。
”他一边拧着螺丝一边说。
“滚蛋”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我现在只想找个热乎地方吃碗带牛肉的泡面然后睡上三天三夜。
” “出息”耗子鄙夷地看了我一眼“你这格局也就配还债了。
要我说咱们这次虽然凶险但收获巨大啊!” 是啊收获一个不知道什么来头的玉匣子一个沾满了诡异菌丝的青铜面具。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开船的水生突然哼了一声指了指前方。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的水面上出现了几个光点并且正以极快的速度向我们靠近。
“是巡逻队?”我心里一紧。
我们这趟活儿严格来说属于盗掘被抓住可不是闹着玩的。
耗子也紧张起来赶紧把电台塞回包里抄起了他那把改短的工兵铲。
“不像”水生摇了摇头他常年在江上跑眼神比我们好得多“是快艇至少两条。
冲我们来的。
” 他的话音刚落那几艘快艇已经逼近了。
刺眼的探照灯光束扫过来把我们的船照得通亮晃得我们根本睁不开眼。
“前面那条破船给老子停下!”一个嚣张的、带着浓重奉节口音的吼声通过扩音器传来在空旷的江面上显得格外刺耳。
我心里“咯噔”一下是黄毛。
两艘改装过的快艇一左一右把我们的船死死夹在中间。
船上站满了人个个手里都拎着钢管、砍刀凶神恶煞。
为首的一艘快艇上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扎眼。
他嘴里叼着烟脚踩在船舷上两颗大金牙在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他身后一个马仔毕恭毕敬地给他点了烟。
他深深吸了一口然后把烟雾慢悠悠地吐向我们那张脸笑得像一只偷了鸡的黄鼠狼。
“陈教授别来无恙啊?”黄毛的语气充满了戏谑“怎么着发了财就想不认人了?我那点小钱你打算什么时候还啊?”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千算万算没算到他会直接在江上堵我们。
“黄……黄老板”我强作镇定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您看您说的我怎么会赖账呢。
这不……这不是手头紧嘛正想办法呢。
” “想办法?”黄毛冷笑一声把烟头弹进江里“我看着不像啊。
我的人可都看见了你们从铁棺崖那边出来的。
那地方没点好东西你们能钻进去把命都搭上?” 他挥了挥手他船上的几个打手立刻“哗啦”一下举起了手里的钢管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
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耗子把工兵铲横在胸前压低声音对我说:“哥干他娘的!他奶奶个腿的老子在部队练的也不是白给的一把工兵铲拍碎他三颗门牙还是有把握的!” “别冲动!”我赶紧按住他“他们人多。
” “陈教授我耐心有限。
”黄毛的声音变得冰冷“我也不跟你废话把你从底下捞上来的东西拿出来让我开开眼。
要是真值钱你那笔账咱们就一笔勾销。
要是不值钱……那对不住了这江里喂鱼也不差你们仨。
” 我看着他那张贪婪的脸又看了看旁边杀气腾腾的打手心里一片冰凉。
我知道今天这关不好过了正当我要掏出玉匣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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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我说的你信吗第19章 我说多少就多少来源 http://www.foxuem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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