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顶的瓦片松了半寸露出一角黑布。
陈麦穗没动只把袖口沾过炭块的布条往鼻下一压她想起上一刻蓝光刚随她躲藏而灭此刻又为防黑雾残余而在腕上一闪即灭。
**她退进窄巷深处贴着墙根走脚步轻得像踩在豆皮上。
天快亮时她从后山绕回村口粗麻短褐上沾满露水发辫里的艾草绳早被冷风打湿贴在脖颈上冰得人清醒。
惊蛰刚过地气往上走田里已有妇人弯腰松土。
她蹲在自家地头从鹿皮囊里掏陶片三块记录曲辕犁改良垄深的数据不见了。
她记得昨夜收工前还摆在田埂上用小石子压着风吹不走雨打不湿。
现在只剩石子陶片没了。
她没声张蹲着啃指甲指节发白。
阿禾昨儿带人去南坡试新犁数据全凭她这几片陶片。
若有人拿去照做犁得深了伤根;浅了翻不透土。
错一步整季麦子都得搭进去。
她起身叫来两个妇人重新画图。
新陶片上她刻了垄深“七寸”又在旁边划了个小三角。
这符号村里没人认得是她从灶灰记账学来的暗记只有阿禾知道——七寸是假的真数是五寸半。
“拿去照这个打。
”她把陶片递过去声音平稳“错了别怪我。
” 妇人走后她盯着田埂发愣。
昨夜巷顶那块松瓦不是风刮的。
黑布角垂下来的位置正好能看见她藏匣子的炕席缝。
她摸了摸腕上的艾草绳绳子没亮但有点温像是晒过太阳。
午时日头正毒。
她拎着水罐往井边走半道拐进后山林子。
脚印在泥地上断了她趴下身看见一串新踩的草鞋印鞋底缺了一角和赵虎那双一模一样。
她顺着印子爬到断崖边岩缝里卡着半片麻绳颜色发灰和算命摊底下那扇密门的门栓是一批料。
她掏出青铜小镰刀勾住石棱身子一荡滑进岩缝。
底下是村里的老水井暗口井壁有道裂能塞进一只拳头。
她屏住气贴在石上。
赵虎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抖出灰白粉末顺着裂缝倒进去。
盐商低声道:“三日内人喝了头晕五日倒地七日不治。
” 赵虎点点头神色有些犹豫。
盐商拍拍他肩:“名正言顺。
再说了你脖子上的烙印只要我不报官你就是良民。
你儿子还能娶上媳妇。
” 赵虎低头没吭声袖口滑出半截麻绳系了个死结。
陈麦穗在石缝里听得清楚手心全是汗。
她没动等两人走远才用镰刀刮了点井口残留的粉包进衣角。
她爬出来时膝盖蹭破了皮血混着泥她没擦只把镰刀插回腰带一瘸一拐回了村。
夜里子时未到她提着新井绳去了井台。
旧绳还在她解下来时指尖沾了点白粉凑鼻下一闻有股硝石味。
她把旧绳塞进鹿皮囊换上新绳又在井口石沿最不起眼的地方刻了道短痕——三道竖线浅得像虫爬过。
她心想:这短痕留作标记若有人动过我便知晓。
她蹲在井边摸了摸腕上的艾草绳。
绳子又温了不是发光是热像贴了块暖石。
她知道这是草木灰遇硝石的反应。
她没烧火也没抹灰可绳子缠在发辫里发上还沾着昨夜灶灰。
这毒果然怕灰。
天刚亮她取水做饭自用的水囊被人动过。
封口的麻线松了水面上浮着层薄粉。
她不动声色把水倒进灶坑残粉混进灶灰搓成小丸塞进竹簪空心处。
竹簪是她早年从旧头饰里拆的中空藏过盐粒、炭粉、麦种从没出过事。
她端着空水罐去院里里正拄着铜杖来了身后跟着两个巡村的族老。
里正递来一碗热水“夜里凉喝点暖身子。
”陈麦穗接过碗没喝只道了谢。
目光扫过铜杖底部一道湿痕未干沾着白灰颜色和井口毒粉一模一样。
她低头吹了吹水面热气蒙了眼心里暗自揣测里正在这件事中的角色。
“今年春耕得抓紧。
”里正敲了敲杖“曲辕犁的事你若拿不准咱们祠堂议一议。
”陈麦穗突然明白里正或许也是参与下毒计划之人这节奏敲击怕是在传递某种暗号。
“数据昨儿重核过了。
”她放下碗“七寸是误记实为五寸半。
我已在新陶片上更正阿禾那边也改了。
” 里正点头又以熟悉的节奏敲击铜杖。
她心里一沉。
这节奏和昨夜一样。
她送走里正回屋翻出藏在炕席下的青铜小匣。
匣面冰凉没字没光。
她把它放进鹿皮囊和旧井绳、水囊残粉、假陶片放在一起。
阿禾昨夜带人犁了南坡今早报来数据垄深七寸的地块苗根全断了。
她坐在门槛上摸了摸腕上的艾草绳。
绳子不再热也不再蓝。
可她知道有人在盯着她有人在改她的数有人在往水里下毒。
她从鹿皮囊里掏出那包井口刮下的毒粉放在掌心。
粉很细灰白像掺了石灰的盐。
她想起盐商舔她递的粗盐时咳嗽的样子想起赵虎翻她田头时的慌张想起里正铜杖底下的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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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我在大秦种田养家第27章 惊蛰备耕忙叛徒现踪影来源 http://www.foxuem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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