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岩镇已不复存在。
赵干拄着卷刃的战刀站在仍在冒烟的废墟间身边只剩下十七个浑身浴血的弟兄。
赤焰军的骑兵如同旋风般来去焚烧、杀戮然后将焦黑的土地留给北风。
他们没有找到预想中的决战只踩灭了一簇顽强跳跃、直至燃尽最后一刻的火星。
--- 灰岩镇已不复存在。
曾经升起过那面简陋血旗的镇中心广场如今只剩下几根焦黑的木桩固执地指向阴沉的天穹。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复杂而呛人的气味——木材燃烧后的灰烬味、织物皮毛烧焦的糊臭味、以及一种……更加甜腻、更加令人作呕的属于血肉被烈火炙烤过的独特气息。
寒风卷过废墟带起黑色的灰烬如同不散的冤魂在断壁残垣间打着旋。
没有鸡鸣没有犬吠甚至听不到一声哭泣。
死寂是这里唯一的主宰。
赵干拄着一把已经严重卷刃、崩口的战刀站在一片曾经是某户人家灶房的瓦砾堆上。
他身上的皮甲破烂不堪布满刀箭的痕迹和干涸发黑的血渍左肩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只是用撕下的布条胡乱捆扎着仍在微微渗血。
他脸上那道狰狞的刀疤此刻被更多的血污和烟尘覆盖几乎看不真切原本的模样。
他微微佝偻着背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扯动着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带来针刺般的疼痛。
但他依旧站得笔直如同一杆尽管破损却不肯倒下的旗帜。
他的身边只剩下十七个人。
出发时带来的三十名红城好手加上灰岩镇自愿跟随他们战斗的近百青壮如今只剩下这十七个还能勉强站立的身影。
他们个个带伤衣衫褴褛如同从地狱血池里爬出来一般沉默地聚集在赵干身后依靠着彼此的身体或是手中的残破兵器支撑着才没有倒下。
他们的眼神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愤怒或恐惧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疲惫以及疲惫深处那不曾熄灭的、狼一般的凶光。
三天。
整整三天。
他们没有像传统战争那样据守城墙(灰岩镇那低矮的土墙在赤焰军的第一波攻击中就已宣告瓦解)更没有进行什么堂堂正正的列阵对决。
从赤焰军的先锋骑兵出现在地平线上的那一刻起赵干就带着所有人一头扎进了镇子里错综复杂的小巷、废弃的矿坑、以及镇外那片崎岖的林地。
这就是楚云帆命令的“层层阻击、迟滞作战保存有生力量化整为零分散游击”。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最残酷、最混乱的模式。
赤焰军的骑兵试图冲锋却被狭窄的巷道和突然从屋顶、窗户里掷出的石块、火油罐打乱阵型。
当他们下马步战逐屋清剿时等待他们的是从墙角阴影里刺出的梭镖是从地窖翻板下射出的冷箭是从相连的院墙后突然劈来的柴刀。
赵干带着最核心的十几个人如同幽灵般在废墟间穿梭。
他们熟悉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利用每一个拐角、每一处废墟设伏。
他手中的战刀不知砍卷了多少把也不知饮了多少赤焰军士兵的血。
他记得一个赤焰军十夫长狞笑着将一个不肯说出他们藏身处的老妇人砍倒下一刻就被他从身后用短矛捅穿了脖颈。
他记得两个红城的年轻弟兄为了引开一队追兵主动暴露被乱箭射成了刺猬临死前的怒吼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他们炸塌过矿坑的入口将一小队追兵活埋。
他们在夜里袭扰赤焰军的营地点燃粮草制造恐慌。
他们用尽了一切能动用的手段用鲜血和生命一寸一寸地拖延着时间。
但实力的差距终究是悬殊的。
赤焰军的主将夏侯烈那个传闻中暴戾嗜杀的将领在最初的措手不及和损失后迅速改变了策略。
他不再执着于清剿每一个“老鼠洞”而是采取了更彻底、更残忍的手段——放火。
骑兵们带着火种沿着街道一栋房子一栋房子地点燃。
无论里面是否有人无论那是民居、商铺还是祠堂。
火焰冲天而起连成一片将半个天空都映成了暗红色。
浓烟遮天蔽日灼热的气浪炙烤着每一寸土地。
赵干他们被迫不断后退活动的空间被大火一步步压缩。
许多来不及撤出或者不愿离开家园的镇民就这样被活活烧死、熏死在废墟之中。
惨叫声曾经持续了整整一夜直到喉咙被烟火呛坏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最终他们被逼到了镇子最边缘那片最初举事的废弃矿坑深处。
在这里他们进行了最后一场也是最惨烈的一场战斗。
依托着矿坑复杂的地形他们再次让赤焰军付出了数十条人命的代价。
但弹药尽了箭矢光了连石头都扔完了。
最后是肉搏。
用卷刃的刀用折断的枪杆用牙齿用指甲…… 赵干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只记得最后视野里一片血红耳边是震天的喊杀声和垂死的哀嚎他挥舞着已经感觉不到重量的战刀直到力竭倒地被几个残存的弟兄拼死拖进了矿坑一条极其隐蔽的岔路用碎石封住了入口才侥幸躲过了最后的清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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