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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灸鼻祖涪翁传第226章 针堕无名谁来刻碑

那股感念的洪流并未带来祥和反而化作一股沉重的压力笼罩在三十六村每一个人的心头。

劫后余生的喜悦迅速被一种更深沉的惶恐所取代——如何才能报答这份天大的恩情? 答案似乎只有一个。

三日后三十六村的村长与族老们齐聚涪水渡口经过彻夜合议一个决议被敲定:立碑! 要立一座前所未有的巨碑名为“针祖碑”将涪翁的生平伟绩凿刻其上让子孙万代永世铭记。

最好的石匠被请来连夜于渡口旁的野地开工。

铿锵的凿石声如密集的战鼓一连数夜震动四野。

村民们夜不能寐那声音仿佛不是凿在石头上而是敲在他们每个人的心坎上。

村口那个瞎了眼的小童耳朵比谁都灵。

他每晚都坐在自家门槛上侧耳倾听。

他听到的不止是凿石声。

他听到碑下的地脉正因巨石的镇压而发出紧张的呻吟更听到百里之内无数村民的心跳正因“将被铭记”这个念头而疯狂加速。

那不是激动而是一种名为“名惧”的恐慌。

他们怕自己做得不够好配不上这份恩情;怕自己的名字与涪翁并列于碑上是一种亵渎;更怕后代子孙忘了这份恩情让祖辈的誓言蒙羞。

一个深夜一个驼背的老农借着月色在自家菜地里挖了一个深坑。

他颤抖着手将一坛珍藏了三十年的老酒埋了进去嘴里喃喃自语:“针祖啊我不敢站到你的碑前去……那年发赈粮我饿昏了头偷偷多抓了一把米……我脏我没脸见你……”说罢他重重磕了几个头泥土沾满了额头老泪纵横。

这股愈演愈烈的“名惧”终于传到了涪翁的妻子柳氏耳中。

柳妻一个平日里只管浆洗缝补的寻常妇人在听闻此事后的第二天清晨一言不发拿起了院里劈柴的斧头径直走向了那片热火朝天的工地。

此时巨碑已现雏形几个石匠正悬在半空精雕细琢碑文。

最顶上八个大字已经凿出七个半——“涪翁一针活人万”。

那最后一个“千”字笔画刚起。

“住手!”柳妻一声清喝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众人哗然纷纷停手侧目。

只见她走到碑前仰头看着那句刺眼的碑文眼中没有丝毫敬畏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

她没有多言只是举起了手中的斧头在一片倒吸冷气声中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劈向了那个刚刚成型的“万”字! “铛!”一声巨响斧刃与坚石碰撞火星四溅。

那“万”字的一横应声断裂一道狰狞的裂痕撕裂了碑面。

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是要干什么?毁掉针祖的功德碑这是疯了吗? 柳妻扔掉卷刃的斧头纵身一跃竟站上了那半人高的碑座。

她环视着一张张惊愕、愤怒、不解的脸声音清亮如水:“我问你们你们立这座碑究竟是为了记住恩情还是为了找一个神一个能让你们永远跪着仰望的人?” 一句话问得全场死寂。

“他救了你们你们便把他刻在石头上日夜焚香把他变成一个故事一个传说?”柳妻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那以后呢?再遇灾病你们是去求这块冰冷的石头还是自己去学去想去找到活下去的办法?当你们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一个名字上时你们自己就先死了!” 她指着身后残破的碑文一字一句道:“这碑要改!此地无人名唯记一句真话!” 在她的坚持下那座即将完工的“针祖碑”被彻底改造。

所有关于涪翁的称颂都被磨平最终只留下了一行深刻的大字:“天灾无情人当自救。

” 不仅如此她还带着众人拆掉了村里刚刚建起一半的“针祖祠”将那些上好的木料在村子中央改建成了一座四面透风的“说话屋”。

屋里没有神像只有一圈圈的木凳。

任何人心里有话有苦有难都可以来这里说让大家一起听一起想办法。

那盲童在柳妻断斧之后第一次敢走近那块被改造的石碑。

他伸出瘦小的手轻轻抚摸着那粗糙的石面。

当他的耳朵贴在石头上时他听到的不再是地脉的呻吟和人心的恐慌。

他听到了一种奇特的微震一种远比工匠凿击更深沉、更广阔的脉动。

这不是一个人的心跳而是方圆百里内无数颗心脏同频共振的和鸣! 在这股和鸣中他清晰地分辨出几股异常沉稳有力的脉动与他记忆中“守言人”和“听根坛”那些执事者的心跳一模一样。

那一刻盲童豁然开朗。

他悟了! 真正治好这场瘟疫的不只是涪翁一人。

还有那些在黑夜里默默陪伴孤寡老人的少年有那些为嘶哑失声的邻居奔走代诉的妇人有那些自创呼吸吐纳之法教给全村的顽童……他们都是医者都是活人无数的无名英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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